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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验感很强的绘本

松居直认为,文字+图画=有插画的书,文字×图画=绘本。绘本不是让孩子自己看的书,是大人读给孩子听的书,是孩子听着大人读让书上的画面动起来的过程。比如《拔萝卜》。

《拔萝卜》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幼儿故事。我看到的版本是俄罗斯的民间故事由阿•托尔斯泰写文字,日本一位画家佐藤忠良,把这个文字画成了一本绘本,叫书名《大萝卜》。我在《儿童文学》的一种教材里看到对《拔萝卜》主题的归纳,说是当好你给孩子讲团结力量大这个道理的时候,他不太好理解,但是如果你给他讲拔萝卜的故事,他对团结力量大这样一个道理就很容易理解了。

大人对《拔萝卜》归纳和分析对不对呢?
我们不能绝对说他不对,但是我们看看他和孩子的感受有没有区别。我曾给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讲过这故事。

这故事讲得是从前有个老爷爷,种下了一颗萝卜,他就盼着萝卜快长成大大的甜甜的萝卜,萝卜长啊,果然长成大大的甜甜的萝卜,老爷爷就去拔萝卜,拔呀拔不动,老爷爷就叫来了老奶奶,一起拔萝卜,拔不动,又叫来了小孙女,还是拔不动,就叫来了小花狗,还是拔不动,就叫来了小花猫,仍然拔不动,最后叫来了小老鼠,然后小老鼠拽着小花猫,小猫拽着小狗,小狗拽着小孙女,小孙女拽着老奶奶,老奶奶拽着老爷爷,老爷爷拽着大萝卜,拔呀拔呀拔呀拔呀拔呀拔呀,萝卜终于拔出来了。

当我在最后用力地说“拔呀拔呀”时,有几个就站起来了,然后伸出手,随着我“拔呀拔呀”的节奏,用力地拔萝卜。

这个情景对我很有触动,让我想到这本绘本的主题究竟是不是团结力量大?
如果是团结力量大这个主题,有一个故事是讲的是一个老人让他的几个儿子出外谋生,临行前拿来一支筷子让儿子们去折,一折就折断了,然后他拿来了一捆筷子,让他们来折,折不断,他说,你们弟兄们团结起来就有这么大的力量。这叫团结力量大。

可是《拔萝卜》这个故事如果是想说团结力量大,小孙女叫来三个五个同学一起来拔就可以了,为什么要一次叫一个?最后叫来的还是小老鼠。这个太重要了。为什么是小老鼠,一次拔不下来再来一次,拔不下来再来一次,把小花猫都叫来了,还是拔不下来,怎么办,还是不能放弃,哪怕是小老鼠这最后一点点力量也要使出来。

与团结力量大相比,《拔萝卜》的主题更是要表现我们人类本质的精神力量,我们人类就有这种精神,做事情坚韧不拔,锲而不舍,一次不行再来一次,再不行再来一次,这种精神,小孩子已经从故事里感受到了,所以他们也要参与进来,一定要把大萝卜拔出来。

我用这个例子想说明,孩子们在阅读绘本的时候,可能获得的是与我们充满理性思维的成年人不同的感受。

图画书的阅读像其他儿童文学体裁一样,帮助儿童建构一个想象的文学世界。在这一想象过程中,图画书因为有图画这一媒介的参与,所以,眼睛的视觉成像活动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图画书是需要用身体阅读的书籍。

图画书不仅需要用眼睛进行身体阅读,而且有些给幼儿的书,还要用身体的其他器官来进行阅读。其他的文学文类也需要调动身体的感觉来阅读,比如,阅读使用通感这一修辞方法的诗句时,需要调动听觉、触觉、嗅觉、味觉等身体感觉。但是,那是间接的身体参与,必须以想象为中介,以生活经验为中介,可是,图画书的身体阅读却可以是直接的身体参与,不需要想象和生活经验作为中介。

《拍拍小兔子》里小兔子的绒毛、花朵的香味儿、小镜子、爸爸粗糙的胡须、书、戒指,都是可以用身体器官去抚摸、嗅闻、翻动、佩戴的。

艾瑞·卡尔的《好安静的蟋蟀》翻读到故事的最后,你会听到田野里的蟋蟀发出的悦耳的鸣叫。

《下雨天》描写的就是“大自然赋予”孩子们的“博爱感和对无尽事物的感觉”,它所采用的无字图画这一视觉形式,使其所表现的“诗”,能够更“像音乐一样不经过头脑”,而径直通过心灵打动着儿童读者。它不是一本用“头脑”来阅读的书,需投入全身心来“感觉”。

from朱自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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